经过了一点犹豫,一点挣扎,一点恐吓,一点心切,医生落槌敲定宝宝在2002年11月25日‘问世’。
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早一日到医院报到。护士说第二天早上十点杀猪,所以禁食十二小时。饿死man…
大清早八点被叫起床,做好一切准备功夫,和双喜爸在房间等…等啊等… 等到十点半也不见动静。双喜爸出去问护士,护士‘tunggu,tunggu’(‘等’的意思)‘nanti, nanti’(也是‘等’的意思),又没有给原因。等到十二点,我叫双喜爸出去吃饭吧,可是他又担心他前脚走了,我后脚被推进手术室,于是又陪着我干等。
后来又等到一点左右,双喜爸发飙了,到护士站骂人去了。这些人喜欢挨骂就早说嘛,在额头上写个‘想知道原因,请骂我。’ 或者 ‘想得到五星级服务请打我两拳。’ 那我们也好知道怎么做啊。终于给双喜爸说了两句,护士才说今早有紧急现况,所以我的时间推迟到下午两点了*翻白眼*。
双喜爸才吃饭回来没多久我就被推进手术室了。那当儿不知是饿坏了呢,还是我等得打瞌睡,还是护士给我不知打了什么药,我有点混混沌沌。到了手术室就没有停止颤抖,冷噢… 好冷好冷… 冷得直发抖,抖得牙齿内讧,得伸舌头当仲和人,仲和人也差点伤痕累累,只好向牙关施压,让两排牙齿握手拥抱言和。
躺在手术台上望着自己那像igloo(爱斯基摩人的冰墩)的肚子,觉得有点像在做梦…听着身边的医务人员忙碌,然后护士在肚皮前放上屏障,麻醉师和我说着话,告诉我他的步骤,心想和他说别和我说好了,我听着挺害怕的,需要吗?和我说他正注射麻醉药。
然后医生问我的双脚有没有感觉,又叫我动动腿,确定我下半身麻醉了,然后和我说手术开始。忽然间以前两次手术的不愉快经验飘入脑海 – – 在手术进行中稍微醒觉,感到很痛很痛,就那么一两秒,我移动,听见鼓噪,跟着又昏睡了 – – 然后听见医务人员说我的心跳快了。医生安慰说不用怕,他们做过很多这类手术,叫我放松,很快就可以看到宝宝了。当时我忽然间想到自己像砧板上的猪,然后觉得很好笑,想说出来,但是又碍于医务人员很多是巫裔,就没有出声。
过了些时候听见医生问有觉得怎样吗?我说没什么,他说已经在肚子开刀了,我心想 ‘哎哟… 干吗和我说?我想象力丰富昵。” 然后觉得肚子被推挤,然后听见医生说:“Twin 1 is out.” 过了几秒钟听见宝宝哭,不很大声,心想 “好呗,女娃千万别大嗓门。” 同时听见医生说正在推第二个出来 “Twin 2 is out.”,然后全部出来了。
接下来我有点混混扰扰了,只记得医务人员把双双抱来给我亲亲,同时让我看姓别,问我 “perempuan(女) kah? lelaki(男)?” 让我出声说出宝宝的姓别 “perempuan.(女)”,我看看她 “好,很多头发。” 心想 “好臭。” *呕* 同时听见医生说他正给我打让子宫收缩的药。
接着喜喜抱来了,我一看!妈呀!做么这么小?没有头发的?哎哟,好像咕噜!亲亲她,也是那么臭*再呕*,正想着医生说他们要做缝合手术了。又同时医务人员又重复刚才的程序,我应了她,话声刚落,忽然觉得背脊撕心裂肺的痛,痛得我不能自禁在手术台上挣扎,医务人员按着我叫我别慌,可是真的很痛,好像整条背脊要被扯断似的。那痛持续了大概几分钟,然后慢慢的消退。那时我又迷糊又累,接下去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了。
有点清醒的时候我已被推出手术室,在外间安置在暖灯下‘保温’。还是觉得冷,一面抖,和护士说我很冷,她说是怎样的,已经给我盖了热毯,说等一等就好了。
很晕,不知等了多久,还是一味的抖,很冷很冷。喊护士甲,和她说还是冷,她有点愕然,然后翻开我下身的毯子看看,听见她和护士乙说我要换卫生巾了,护士乙说嗄?这么快?但是替我换了。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冷?
不知又过了多久,我真的冷得抖得受不了,用尽气力喊护士,可是真的没有气。护士甲又回来了,她又验看下身,听见她“哎哟。”一声,然后喊同事。听见她们在那里讨论 “是恶露吗?” “好像是。” “换卫生巾。” “刚才换了。” “嗄?换了还这么多?” “再换。” “哎哟,不像是恶露。” “是啰,很多咧。” “叫医生。” 我昏昏然的问她们发生什么事,护士说我流很多血,我开始害怕,问她医生去了那里,然后听见护士叫我别闭上眼,叫我别睡,我抖着嘴什么也说不出了。
听着护士一面和我说话,她说什么我也不记得了,看着她动着的嘴,我心里只拼命的回想双双和喜喜的样子,一次一次的把她们的鼻子眼睛在脑海里复印,深怕会永远忘了…
“医生出去吃饭了。” “不可以啦,看还有谁。” 护士一面叫我别睡,一面调度。可是我真的不可以了,最后飘进耳里的话是 “不要闭眼睛。” 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醒来的时候也不完全清醒,模糊见到墙上一个很大的钟,不戴眼镜,四百度近视也看得到八点多。我喊双喜爸,没有人应,知道他不在身边,又昏睡过去。后来觉得有人叫我,迷糊的开眼见到医生喊我,见我醒了就说没事了,不用担心。后来他又说了些什么,我也听不清,问他我要见我的丈夫可以吗?
他们走后我又睡了,半醒间听见双喜爸的声音,开眼见到一位好像怪医秦博士的人站在床边,我忍不住就笑,哈哈哈…好滑稽。当时他很忙没有时间剪发(他把一整年的假期拿完给我坐月子,所以我生产前的那个月他赶着把办公室的工做完,男士们,请效法了。),所以头发都块长到及肩了,戴着帽子和口罩,头发都不听话的往外撑,那模样很好笑。
但是笑归笑,我见到他第一件事是问他见到宝宝了吗?她们怎样了?在那里?当时他的神色很紧张,一直问我觉得怎样了(后来他说当时听见我失血过多,差点把他吓死)。和我说宝宝一切都好,护士在照顾,和我说我子宫对之前的药物不反应,子宫不收缩造成失血,当时给我输了三包血,现在正在delivery room观察。他还得赶出去买药(马来亚大学医院有些特殊药物需要病人家属自行购买,当然,医生会给药单)。
后来整晚在delivery room听着产妇生产的喊声。
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到第二天清早六点多,医生来检查,然后和我说没事了,可以转去产房留院观察。
在产房护士把宝宝推来给我哺乳的时候,我看着她们… 还在做梦我是不是真的醒来了,还是我还在梦里梦。
待续… 生蛋记之(六)复原记